佳處徑須攜杖去

2007/11/23-24

水草跟水鳥(還有太陽鳥)有什麼關係呢?

這只是我們在留言裡的一篇玩笑話, 不過倒是鼓勵了我去把水草的照片找出來--當然也就順便把鳥照片整理出來。 嚴格講起來只有一天半的行程, 我跟山友兩人硬是不用錢地狠照了1G的照片。 回來後看著照片互相問著:"這張的主題是什麼?" 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有興趣去重溫這些照片了。

說是這樣說, 但基於我一貫愛給大家看看這地方是什麼樣子的主張, 我也是好壞不分地挑了近一百張照片呀!

我有一本SF Bay Area的hiking書, 很打混地一路寫到Sacramento, 還寫到Northern Sierra Nevada。 除了夏天要露營找營地, 我一向很少翻到這幾章。 這次是想說或許挑個有點遠又不太遠的地方可以在Thanksgiving的四天假期中去走走, 一翻就翻到了介紹這個National Wildlife Refuge。

雖然是取名Sacramento, 可是它在Sacramento北邊還有一個小時車程的地方。 說遠不遠, 要是沒看到幾隻鳥, 來回六個小時的車程還真是遠得折騰人。 說近不近, 但要是跟New Mexico的Bosque del Apache NWR一樣精采, 那真的是太近了。

官方網頁上看不出精彩度, 網路上的資料也不多, 我寫信問燕子聽過這地方沒。 巧的是, 邦主有愛好攝影的朋友住在Sacramento, 跟他們推薦過這地方。 如此便順水行舟地敲板定案, 我帶著山友跟攝影大師們一起野外實習去。

每次看到燕子跟邦主的照片總會偷偷羨慕, 怎麼他們老是能在對的時間去到對的地方拍到這麼美的照片--好啦, 我知道我這是小人心態, 這一對夫妻的攝影技術都高明, 天時地利加上人和, 佳作自是一篇篇如行雲流水。 再加上兩人都肯吃苦耐勞, 該早起就絕不賴床, 不管天這麼黑風這麼大, 四點多就起床出門顫抖在寒風中等日出, 就為了品管嚴格的美麗照片。 我一向是睡覺比什麼都重要, 要看fly-in行, 沒問題; 要看fly-out就真的是珍重再見後會有期--我不想當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所以此行除了希望跟著大師可以窺得攝影殿堂的一二之外, 我也是很期待能跟著一起早起賞鳥。 後來發現此行並不難。 這旅館不知是沒開空調還是怎的, 一整晚熱得悶得人發昏, 睡都睡不好, 鬧鐘一響就乖乖起床了, 到賞鳥區天才朦朦亮, 趕日出綽綽有餘。

然而, 即使我們的確是同一時間在同一地點上, 愛四處亂走的我發現, 我們當真是四個人四個方向啊! 就像--大概只有山友很認真地拍到日出的畫面。 即使是在不能下車的地方, 四個人八隻眼全盯著同一個方向, 按快門的時間不一樣, 我們拍出來的照片依舊有異。

燕子的照片在這邊。 每一張都讓我覺得: "怎麼這麼美, 怎麼拍的?" "我怎麼都沒看到?" 或是"我怎麼都沒想到要這樣拍?" 邦主應該還在精挑細選中, 還沒看到作品。

右邊打紅點的是Auto Tour的路線, 左邊是Walk Tour的路線(2mile)

我們在Sacramento跟邦主的朋友飽餐了一頓好吃的dim-sum, 繼續北行。 不早不晚的午後, 在I-5上順著指標下高速公路, 走一小段local轉入園區--要收費, America the Beautiful Pass可通。 進遊客中心前的走廊做成圓弧形, 兩邊各有動物的標本佈置成幾個不一樣的生態區, 加上展示室裡的標本--這遊客中心雖然很小, 但也可以晃上許久。 尤其看了一圈的鳥回來之後, 看標本認名字, 再翻翻展示販賣的書籍裡美美的照片, 會更有收穫感。

Auto Tour Route繞行一圈6mile, 但為了不要打擾野生動物, 在途中是不讓人下車的。 只有看到上面這個牌子才是可以下車賞鳥的地方。 一開始, 我們坐在車裡, 只要有野草的空隙可以讓我們看到裡面的水道跟鴉鵝, 我們就能快樂地耗上許久。 路面比兩旁的沼澤區低, 所以坐在車上我們幾乎是平視著湛藍的水道的--那水, 真的真的很藍, 水波輕晃, 淺淺淡淡的, 像藍寶石一樣。 陽光的角度正好, 一旁的水草們綠得翠綠, 黃得晶亮, 紅得燦爛, 全都是溫暖得迷人的色澤。

這些鳥兒們是否也覺得這裡平靜溫暖得像天堂呢?

在某方面, 我是悲觀得只會看到杯裡只剩半瓶水的人。 我始終覺得, 伴隨著這些保護區的, 是一則一則勇敢又失落的悲劇。 比方說: Today, over 90% of california's wetlands are gone。 僅存的溼地裡又有多少能被納入保護? 可年復一年, 這些遠居加拿大或阿拉斯加, 愛旅行的鳥兒們還是義無反顧地沿著Pacific Flyway南向而來, 到西部幾個州避寒。 比方說, Snow Geese。 牠們以快達50mph的速度日以繼夜地從西伯利亞一路飛經阿拉斯加到美加邊境才休息, 小憩之後再飛到加州中部過冬。

太平洋航道上遷徙的水鳥有44%y在Sacramento　Ｖalley避冬。 Sacramento Valley目前設置了有五個保護區, 而這裡面的濕地, 全是幾十年來用人工的方式修築控管出來的。 除了我們這次前訪的Sacramento NWR之外, Colusa NWR也有3mile的Auto tour跟1mile的健行步道。 燕子說, 我們下次再來看看其他這幾個吧。

雖然簡介上說一年四季來此都是看動物的好時機, 但我想應該沒有人會大熱天地來此給太陽晒。 每年十月到二月是賞鳥的好時候, Holiday Season無處可去時可以來個兩天一日遊喔!

第一天下午, 我們繞著Auto Tour走了一圈。 沿途只有兩個可以下車的地方, 又以第一個最有看頭。 第二天一早來, 我們便在此守池待鳥。 人來來去去, 只有我們堅持到底, 幾個小時一下就過去了。 回到遊客中心又逛了一下, 這時已經是電池快沒電, 記憶卡快用完的狀態, 雖然原本有心再等一次黃昏, 我們決定再繞一圈就回家。

這一圈, 我們近距離地看到滿池雪鶴起飛的壯麗。　後來我們笑說, 拍野生動物, 需要的也是耐心而已。 用時間慢慢去熬, 總能沉澱出芬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