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處徑須攜杖去

居住過很多城市。 真實地與一座城市共同呼吸吐納過。 卻總是, 離開, 就真的走了, 不再回去。

對懶惰的我而言, 這是個好遠好遠好遠的小城, 更是絕計不會想到要重溫舊夢。 然而, 只因那小小一點點契機, 我便站在這街頭上了。 當年一再再走過的路, 我緊緊跟隨, 亦步亦趨。

一切如舊, 又一切不如舊。 在舊日住的公寓前來來回回走著。 走夏天時搭公車的小道捷徑, 走冬天時被積雪逼迫循規蹈矩的正常路線。 臨走了又回頭, 再走一遭, 再看一眼, 只怕錯過什麼, 不知何日再來。 昔日的窗口, 曾看仲夏的螢火蟲, 看秋風掃落葉, 看大雪紛飛, 看雪夜寂靜, 看星月閃爍。 而今只能在窗外觀它。

我常是一個人走著。 此刻也是一人。 獨自時總是思緒洶湧, 雖然是殘章斷簡不成篇。 一直在想, 六年前的我, 一定想不到六年後的我會在此徘徊吧? 誰又能想到幾年後會如何? 我突然很希望能像書裡寫的一樣, time travel, 跟過往的自己在此刻(或彼時?)照面, 聊聊天談談心, 雖然生命不可逆, 但會不會這些年來, 甚至在當時, 經歷或想法會因而有點什麼微妙的差異?

留影過, 駐足過, 歷歷如目。 我彷彿能見到往日身影。